《海兽之子》绝对是我近期看过的最难以言喻的电影。动画制作水准出色,画面色彩精美,配乐悦耳动听,令人叹为观止。与之相反的是奇怪的节奏、冗长的对白以及糟糕的剧情。

首先是整体的故事叙述。电影有一条线索是“与同学的矛盾”,这是在影片开篇就展现在观众眼前的。虽然是由漫画改编,但漫画所能承载的内容要远高于电影的篇幅,因此开头这一部分肯定是需要稍加修改或是精简之后,才能摆上台面。毕竟电影叙事重点并不在此,若是让这部分的故事显得太过突出,就会造成误导观众顺着这一角度过度理解,使得之后被老师呵斥,与母亲发生口角冲突所带来的家庭间的隔阂,都可以看作是青春期少女的烦恼,是故事后期需要解决的问题。从而偏离主线。

矛盾
矛盾

可电影不仅照搬了漫画的开头,还加深了这一部分的笔墨。这成功地让没有看过漫画的观众,误以为电影就是讲述有关“解决青春期少女的成长烦恼”这一主题的故事。可纵观整部电影的内容,这些篇章占据不到电影的十分之一,甚至可以说是与电影的主旨毫不相干。因为这些本应该与后期故事产生关联的部分,电影仅是寥寥提出后,就按下了暂停键抛掷不顾,转而展开与之毫无关联的故事——也就是影片最终想要表现的东西。尽管这一部分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到了影片最后,“与同学的矛盾”这一条线索又被生猛地拉了出来,冠以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——同学两人毫无缘由的和解,可在这之前电影还在不厌烦地探讨着对生命、宇宙、人类的来源等思考,还没从中反应过来的,故事就戛然而止了。我看不到任何导演有想要透过这一线索深化故事主题的意思,因为电影还安排了一段孕育新生的“彩蛋”,以此结束整个故事。并且这个彩蛋的台词的分量,更像是电影真正意义上的终结。那么这与同学的和解究竟有何意义在其中呢?

和解
和解

因此,我试图换一个角度思考。如果电影本就是冲着讲大道理去的,那么抛去前面这些与主旨无关的东西,不就是个可以讲得通的故事吗?答案仍然是否定的。先不提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内,快速进入这一主旨所做出的剧情上的牺牲,叙事中心的突然转变,也很难叫人一下子反应过来。所以我只能猜测,电影,或者是原作漫画,本就是这样碎片化的,仅仅是为了将巨大的鲸鱼,辽阔的宇宙,生命的起源等这些十分玄学的东西摆在观众眼前,让观众感到震撼,感受到其中的魅力,仅此而已。那么任何对电影的思考,都不是导演想要转达给观众的,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吧。

其次,是电影的台词。大部分台词听起来就像是没有情感的流水账,好比小学生时期为了凑字数而硬往作文里塞进去的名人名言,抑或是中二病时期记录在小本子上的绝对真理。但碍于这些台词承载着世界观以及故事设定,也就硬着头皮听下去。可是电影未对漫画书面化的台词进行修改,一味照搬进电影所造成的后果,就是让观众来不及理解台词的意思,画面就闪过了。

这些台词全部交给了一个相貌丑恶且来历不明的老婆婆“蒂蒂”和吉姆的助手安格拉德说出。但是他们总是在关键时刻闪烁其词,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观影时仅存的一点耐心。

蒂蒂
蒂蒂

说到蒂蒂,就不得不提电影在给到人物的特写镜头时,总会以写实的画面展现角色的面貌,每一根睫毛、每一缕头发都会画得清清楚楚,这也同样传承自漫画。

过于忠实漫画,是影片的一大败笔。


电影最扑朔迷离的部分:空、海、琉花三人的“祭典”,我相信导演是想通过这一段演出向观众传达某些思想的。可是在普通人看来,这一段太过“意识流”。由于细节大量缺失,转折过于强硬,电影的意识流并不像EVA那样直白,而是充斥着大量理不清的隐喻。因此,它看起来十分空洞。

我并不能当即参透大部分的隐喻,充其量也只能知道表层的象征——胚胎、受精之类的。至少在查阅网上关于“祭典”的解读之前,并不会觉得多么有意思。因为这一部分与故事先前的出现的线索没有关联,完全不能靠已知的信息去解读这些隐喻。而且受限于知识面的狭隘,我也联想不到各种可以解释寓意的理论。这也许是我作为普通观众的失职。

星空
星空


虽然在观感上,《海兽之子》的题材以及拍摄手法更像是国内“艺术院线”才会上映的艺术类电影,可在电影的配置上,这绝对是一部商业电影:久石让负责配乐,米津玄师献唱片尾曲,STUDIO4°C制作动画,未上映之时在国内就有着不俗的人气,甚至传言会引进国内。同样是商业电影的《天气之子》横扫日本电影票房排行榜单,继而在国内上映,《海兽之子》引进的消息却没了下文。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。《海兽之子》照搬漫画剧情和不加修饰的台词,造成了电影在面向普通大众时,连基本的观看体验都满足不了,甚至比有着部分设定相近的《大鱼海棠》还要糟糕,至少《大鱼海棠》在故事叙述上没有太大问题。

而且,新海诚在对《天气之子》剧情的把控上也比《你的名字。》更加熟练,显得极为保守,反观《海兽之子》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,完全无法与之匹敌。但在画面的制作水平上与《天气之子》是不相上下的,甚至有炫技的嫌疑。我在初次观影之时,就被少女从家一路奔跑到学校、阳光下一跃而起投球、近景到远景的拉伸这些流畅的作画所惊艳到。甚至如果没有动画的画面效果存在,影片那凄惨的剧情根本不足以支撑我看完整部电影。我有思考过所谓日本匠人的匠心,但放在《海兽之子》中究竟是好还是坏,我也说不清。

总之,我仍希望电影正式在国内上映时,可以得到些许关注,因为STUDIO4°C的制作水准是有目共睹的。也许这类电影在国内会是收获不少关注也说不定呢?总之暂时忽略网络上对这部电影的批判,放空思想,感受宁静,舒舒服服地在电影院里观赏这部电影,单纯欣赏电影的作画、配乐,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(我是看不成了,因为山里没有电影院 ,更何况为了把这篇写好我已经了三四遍了,感觉还是不会写……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修改了)